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 唐婧 北京报道

记者从中国外汇交易中心获悉，继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之后，摩根士丹利、匈牙利政府近日也成功在银行间市场发行熊猫债券。

摩根士丹利熊猫债券是首单由总部位于美国的公司发行的熊猫债券。本次发行规模20亿元，发行期限5年，票面利率1.98%，境内投资者认购踊跃。摩根士丹利作为30年前首批进入中国的国际投资银行之一，持续参与中国金融市场发展。该期债券成功发行，有利于丰富熊猫债券发行人结构，促进熊猫债券市场高质量发展。

匈牙利是目前发行和存量规模最大的外国政府熊猫债券发行人。本次分别成功发行40亿元3年期、10亿元5年期熊猫债券，票面利率分别为2.5%、2.9%，两期债券也分别为“单笔发行规模最大的外国政府熊猫债券”、“首单5年期外国政府熊猫债券”。作为第一个签署共建“一带一路”合作文件的欧洲国家，匈牙利目前已在银行间市场发行6笔熊猫债券，累计发行规模110亿元。

熊猫债券是境外机构在境内发行的以人民币计价的债券，是境外机构人民币融资的重要渠道之一。分析人士表示，近年来，熊猫债券发行主体不断丰富，持续获得国际知名机构青睐。随着市场深度广度不断拓展，熊猫债券发行人数量稳步攀升，发行人类型已覆盖国际开发机构、外国政府、境外金融机构及非金融企业四类。

交易商协会表示，今年以来，银行间市场熊猫债发行规模达到1112亿元，其中，外国政府类机构、国际开发机构和跨国企业熊猫债发行活跃，发行金额占比达到50%，较2024年全年上升27个百分点。截至目前，银行间市场熊猫债发行人区域已覆盖亚洲、欧洲、非洲、北美洲、南美洲五大洲，反映出中国债券市场对全球优质发行人的吸引力。

二十年探索终于“开花结果”

熊猫债是中国资本市场双向开放的重要路径，也是人民币国际化的重要载体。2005年，国际金融公司、亚洲开发银行在银行间债券市场试点发行人民币债券，以国际开发机构为起点，熊猫债券市场正式启动。经过二十年发展，熊猫债市场已进入制度化、常态化发展阶段。

2015年以来，为进一步扩大人民币跨境使用，推进人民币加入特别提款权货币篮子进程，熊猫债券市场进入快速发展阶段。2018年、2022年，《全国银行间债券市场境外机构债券发行管理暂行办法》《关于境外机构境内发行债券资金管理有关事宜的通知》陆续发布，进一步为熊猫债券发展提供了稳定的制度环境，也推动了熊猫债券发行人队伍持续扩容。

熊猫债于2023年开始快速扩容，并于2024年创下历史新高，2023年和2024年的发行规模分别为1,544.5亿元和1,948.0亿元。发行量的增加主要受境内外收益率价差、监管政策、人民币国际化三方面影响。

南京银行资金运营中心王慧近日撰文表示，近年来随着人民币国际化步伐不断加快，以人民币计价的资产越来越受到境外机构的重视。2016年人民币被纳入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特别提款权（SDR）货币篮子，自此人民币在国际支付、贸易融资和外汇储备等领域的影响力持续增强，也推动了熊猫债成为人民币境外融资的重要渠道。

王慧还称，在我国低利率环境下，熊猫债的融资成本优势也愈发凸显，引发众多国际发行人的关注。自2021年以来，中美利差持续走阔的趋势逐步显现，2023年以来利率分化进一步加剧。2025年1月10年期中美利差倒挂程度一度上行至300BP以上。从各经济体10年期国债收益率数据来看，美国10年期国债收益率一度接近5%位置，欧元区10年期国债收益率上行趋势也较为明显，而国内10年期国债收益率震荡下行，屡创历史新低，一度下行至1.6%以下位置。

方正证券固收首席分析师李清荷则指出，2022年以来相关政策文件接续落地，为熊猫债的发行提供了制度便利。例如，2022年7月，《关于开展熊猫债注册发行机制优化试点的通知》出台，从信披、增发等方面提高了熊猫债的注册发行效率；又如，2022年12月，《关于境外机构境内发行债券资金管理有关事宜的通知》出台，进一步完善了熊猫债的基础制度设计，在资金登记、账户开立等方面制定了详细的规则，同时明确募集资金可汇往境外或留存境内使用，并进一步完善熊猫债的外汇风险管理制度；再如，2023年11月，《外国政府类机构和国际开发机构债券业务指引》出台，进一步简化定向发行流程，降低境外机构的发行成本，并且优化了熊猫债的定价配售机制。

李清荷还称，熊猫债市场目前尚未出现实质违约事件，整体信用风险可控，且由于我国货币政策具有相对独立性，人民币债券收益率与全球主要债券收益率的相关性较低，因此熊猫债对于境外投资者而言或是一种较好的“避险资产”。

获得更多国际参与者青睐

发行人结构优化是2025年上半年熊猫债发行的一大亮点。交易商协会表示，今年上半年，国际开发机构、跨国企业熊猫债发行占比较上年同期上升23个百分点。中长期限熊猫债发行占比为74%，较上年同期上升20个百分点，发行人结构明显优化。

就在不久之前，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以下简称“亚投行”）在银行间债券市场成功发行20亿元2年期熊猫债券，票面利率1.64%。市场认购踊跃，境外投资者持有占比近六成，多家曾参与认购亚投行美元债的境外央行及机构参与认购。

亚投行熊猫债此次发行还刷新了两项历史纪录，一是认购倍数历史最高，本次发行共获得64亿元人民币的认购订单，实现3.2倍超额认购；二是发行参与机构数量历史最高，吸引超过30家机构参与，其中包括12家新加入的投资者。

值得注意的是，外国政府类机构中，除了日前发行熊猫债券的匈牙利之外，还有韩国、加拿大 BC 省、波兰、埃及等国家或地区发行过熊猫债券，累计发行规模354.6亿元。境外金融机构也正持续参与熊猫债券市场，加拿大国民银行、法国农业信贷银行、德意志银行、大华银行等已多次发行熊猫债券，持续形成示范效应，吸引更多国际参与者进入中国债券市场。

还有分析人士告诉记者，熊猫债市场的发展与人民币国际化形成双向促进作用。一方面，近年来，人民币国际地位和全球影响力不断提升，人民币在跨境交易中被更广泛地使用，加之人民币国际化机制不断完善，增强了境内外主体持有、使用人民币的信心，从而推动了熊猫债市场的发展；另一方面，熊猫债市场的发展也增强了人民币的投融资功能，有利于推进人民币进一步成为国际结算、计价、储备货币。

中国人民银行表示，下一步将继续按照市场化、法治化、国际化原则，推动熊猫债券市场实现长足发展，助力中国金融业高水平对外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