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堂伊始,马蒂亚斯首先欢迎所有来宾的到来,并表达了对重返中国的欣喜。本次课堂将聚焦技术内容,探讨宇舶在黄金这种珍贵的材质上所下的功夫与所倾注的心血。虽然在制表行业中,几乎每一个品牌都会使用黄金这种广受欢迎的材质,但宇舶对黄金材质的研发和使用是和其他品牌不一样的。
Part 1:魔力金(Magic Gold)——全球唯一一款具备抗刮特性的18K金合金
在正式进入主题前,我想向在座的各位提一个小问题:如果考虑腕表的保值属性,以下几种材质中,哪种最适合作为投资选择?选项包括陶瓷、蓝宝石、不锈钢、钛金属以及18K黄金。
我相信,虽然大家可能喜欢不同材质的表款,但如果从保值角度考虑,多数人会选择黄金腕表。最近,国际金价不断攀升,黄金腕表自然成为更稳妥的选择。不过,黄金也有一个明显的缺点——它非常容易被划伤。比如刚买的金饰如果放在口袋里与钥匙接触,很快就会出现划痕。因为钥匙这类钢制物品特别容易在黄金上留下刮痕。
实际上,几乎所有的钟表品牌都推出了黄金腕表,而且处理黄金这种材质的工艺已经非常成熟,能够把它制成很多种不同的色彩。最常见的是明亮而耀眼的黄色黄金,颜色非常的张扬,大家一眼就可以看出来你戴的是一款黄金的腕表。也有较为低调的灰色黄金,适合那些比较低调、不喜张扬的人;还有一个就是更深色的黄金,略带铜色,一种优雅大胆的色彩。
而宇舶推出的黄金材质,是一种很特别的存在。当别人看到你佩戴的腕表时,可能会问:这是什么材质?是黄金还是铜?它的颜色介于两者之间。这正是宇舶研发的的魔力金材质(Magic Gold)——全球唯一一款具有防刮性能的18K黄金合金。
现在我们展示一个测试装置。中间圆形部分是钛金属,我们会用钢制工具在上面刮一下,马上就能看到划痕。钢制物品在日常生活中很常见,比如钥匙等。而在外圈部分,使用的是宇舶的魔力金。当我们用同样的钢制工具去刮魔力金时,即使很用力,也无法留下划痕。
过去我曾在学校为年轻学生做魔力金的展示。学生们争强好胜,总想证明自己能划伤这块材料。即便是最强壮的男生拼尽全力,也只能在表面留下一道痕迹。但其实,那并非真正的划痕。我通常会举个例子:就像用白色粉笔在黑板上写字,黑板本身没有受损,留下的只是粉笔的残渣。同样地,那道“痕迹”其实是钢制工具的碎屑附着在魔力金表面。只需用抹布或一点酒精轻轻擦拭,痕迹就会立刻消失。
当年提出打造防刮黄金腕表的想法,是来自宇舶的前任掌门人让-克劳德•比弗先生(Jean-Claude Biver)。他曾在黄金腕表售后部门工作三十年,对黄金材质的易损性非常头疼。因此当我加入宇舶负责研发部门后,他对我唯一的要求就是——做出一款不会被划伤的黄金腕表。我们团队花了15年时间,投入大量心血,终于研发出魔力金这一革命性材质,也在庆祝Big Bang 20周年之际,特别推出了魔力金款纪念腕表,我认为这是最恰如其分的致敬。
关于魔力金的制造过程,我也简单介绍一下。它的名字来自于我们销售部门的创意——在生活当中,当我们不明白一个东西它的原理是什么时候,我们就说这个是魔力, 而我们的销售部门,他们不知道这项技术的工作原理,于是干脆起名为“魔力金”。
整个魔力金的研发和生产的过程都是在我们宇舶内部实现的,没有依靠任何的外部技术支持。
首先第一步,我们将碳化硼粉末倒入柔软模具中压实,再进行振动以形成平整表面。碳化硼是一种非常坚硬的陶瓷材料,其硬度仅次于钻石。
第二步,通过2000巴均衡冷压处理,将陶瓷粉压制成紧凑的胚体结构,其实在这个阶段的时候,模具当中的粉末还只是陶瓷,没有别的东西加进来。而且状态还不是特别的牢固。如果你想比如说用手或者怎么样改变它的形状,是可以改变的,此时的状态好像一种比较湿润的粉末。
第三步,胚体烧结,将其放入炉中,在1800至2000°C的高温下烧结成型,形成一块黑色陶瓷。这时候材料仍具有微小孔隙——就像将一个房间用足球填满,球和球之间仍存在缝隙,这些空间就是我们接下来要利用的“通道”。
最后,是将烧结成型的碳化硼块放入特制的装置中,在其上方加入已熔融的纯金,并将装置完全密封。随后注入约零下100°C的低温气体,结合高温状态下的金属,产生剧烈的温差与压力差。在短时间内,这种极端条件会产生巨大的能量,将熔融的黄金强力压入陶瓷内部的微孔中,促使黄金与碳化硼实现均匀渗透。这一过程强度极高,其能量释放相当于七颗手雷在密闭空间内同时爆炸。
我们每一步流程中所运用这些机器都是一些非常大型以及强力的,这些机器完全是我们自己设计的。
从外观上看,魔力金腕表的表壳与传统黄金材质差别不大,无论放大至10毫米还是1毫米的观察尺度,仍呈现出金属的质感与光泽。但若以显微镜持续放大至0.1毫米的精度,就会发现它并非单一材质,而是由碳化硼和黄金共同构成的复合结构。图中展示的是碳化硼陶瓷内部被黄金充分渗透后的微观状态。两种性质截然不同的材料——碳化硼与黄金,在高压注入的过程中实现了分子层面的深度交融,形成一种全新的整体。
要理解魔力金的独特性,我们可以通过硬度对比来直观感受它的优势。
首先,纯金(24K)非常柔软,几乎可以用手掰弯,因此并不适合用于腕表或首饰制作。行业中普遍使用的是18K金,即75%的黄金与25%的其他金属混合,以提高其硬度。
然而,即便是18K金,其硬度仍不如钢,在日常佩戴中很容易被钥匙等物品划伤。因此,如果希望黄金材质具备更强的抗刮能力,就必须显著提升其硬度。
宇舶表研发的魔力金,维氏硬度可达1000 HV,远超传统18K金和精钢。这种硬度来源于陶瓷与黄金的复合结构:熔融黄金渗透至碳化硼陶瓷的微孔中,形成高密度复合材质。在日常使用中,即便使用钥匙等钢质工具在其表面施压,也难以留下划痕。这是因为表面接触的是碳化硼陶瓷,硬度高于钢,即使强力摩擦,也只会在表面留下金属残留物,而非真正划伤表壳。
宇舶表是目前全球唯一具备防刮性能的18K金腕表品牌,魔力金相关工艺已申请专利,无法被复制。
Part 2:黄金晶体(Golden Crystal )——宇舶以创新工艺再现自然的黄金奇迹
大家准备好开始听第二堂非常‘艰难’的课程了吗?今天要介绍的这项材质非常特别,我自己也格外期待能够和大家分享它背后的故事。黄金晶体这一材质,宇舶几年前便已研发成功,并应用于腕表作品中。但即便如此,我在日内瓦与销售人员交流时发现,许多人对“黄金晶体”仍缺乏了解,因此我认为有必要再次讲述这段创新的历程。
讲解从一张图开始。画面中是一位皱眉的大地女神。她左手拿着一块天然黄金晶体,右手是宇舶的黄金晶体,而她之所以皱眉,是因为后者更为美丽,令她感到“嫉妒”。很多时候尽管人类倾注大量心血,但仍很难制造出能与自然造物媲美的结构。不过,我认为,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未见过任何一块天然黄金晶体比宇舶所制造的更为迷人。
“结晶”其实是物质在微观结构上的一种呈现,在自然界中极其常见。比如盐就是结晶体;水在液态与固态之间的雪花,也是水的结晶形态。但黄金晶体的形成条件更为苛刻,其生成环境中往往充满了比黄金更坚硬的物质。由于黄金本身较为柔软,因此即便存在天然黄金晶体,其表面通常也因受外界干扰而变得粗糙不堪。即便发现了一块看起来较为完整的天然黄金晶体,通常也会被视为珍宝收藏,但仍难称“完美”。
我用一张由AI生成的图像,用以说明黄金晶体的独特性,以外星人“俯瞰地球人”的角度打比方:就像我们乍一看人类都长得一样,但细看每个人又各有差异;黄金晶体也是如此——肉眼看可能都差不多,但实际上没有任何两块黄金晶体是完全相同的。就像你盯着壁炉里的火焰,看它闪烁、跳动,会神游其中,盯着黄金晶体也会有相似的感受,那些晶体表面流转的光芒,令人沉醉。
宇舶研发黄金晶体,前后共花了五到六年时间。团队成员主要由三十余位年轻工程师组成,涵盖化学、物理等多个领域,无一为传统制表匠人。他们思维自由,富于想象,也正是这样一个团队,做出了目前全球工业界独一无二的黄金晶体。每一个黄金晶体都有独特外观,有的像蕨类叶片,细密对称;有的像松树或棕榈树。这些千奇万变的这种形状,总会让你想到一些其他的东西。
我曾在美国一家店铺询问销售人员:“你觉得我们这个表上面黄金的这一部分是怎么制作出来的?”对方回答:“是用剪刀剪出来的吧。”这个回答令我啼笑皆非。
事实上,每一块黄金晶体其形态都千变万化。在挑选用于表盘的晶体时,我会仔细观察每一块的自然轮廓,从中找出那些具备艺术想象空间的结构:有的像鸟、有的似龙,甚至如同凤凰。然后将这些独特的形态挑选出来,用在我们的腕表当中。黄金晶体本身并非平面结构,而是立体而复杂的三维形态。正因为如此,每个人看它都会产生不同的联想。对我来说,这正是黄金晶体的魅力所在——一种“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观赏体验。
我们用黄金晶体做了一系列的表款,这里面有的表盘是红的底色,大家可以看到这样的一个表款,它是完全独一无二的,每块晶体都是唯一且不可复制的存在。宇舶并未为黄金晶体申请专利。因为如果申请了,别人可能通过专利获知技术工艺。我们更愿意将它作为宇舶的秘密,只存在于我们自己的研发体系中。
关于晶体的生成形态,结晶的过程完全是一个天然神奇的过程,团队曾尝试用数学模型预测其生长方向,但无论是与科学家还是物理学家合作,都未能找出明确公式。这正是它的魔力所在。这才是真正的魔力金。那些晶体形态之奇妙,如置身童话世界,看着它,仿佛能看几个小时也不会厌倦。
全世界目前只有宇舶能够制造出这样的黄金晶体。这背后,是团队五六年如一日、日夜不懈的钻研与试验。当你看到这些黄金晶体,千万不要以为那是剪下来的金箔。它们的生长过程,是一种非常伟大、神奇且天然的过程。即使我们已经能制造出这样的晶体,但它为何能以如此美丽的形式结晶,我们至今仍无从解释,也许在这方面仍有很多未解之谜。希望这些“晶体的舞蹈”,能为大家带来美好的感受。
Part 3:课后问答(提问者:赵心童; 回答者:马蒂亚斯)
Q1:有一些制表师,会特别偏爱某种结构,例如像有人独爱陀飞轮,有人独研计时结构,Mathias,你主导开发过众多充满创意的机械结构与机芯设计,在这些作品中,你个人最钟爱的是哪一个机械结构?
马蒂亚斯:我觉得我人生当中所遇到的最精妙最复杂的“结构”,它不是腕表,而是女人。
Q2:接下来您有没有特别想挑战或实现的机械构想或项目能否提前透露一下方向?
马蒂亚斯:实际上除了日常研发工作,宇舶给了我很大的自由度,可以让我花很多时间去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情。我目前特别想实现的这个项目它不是腕表,而是一个非常复杂的装置,我在这个上面已经倾注了十几年的时间,我还需要三年的时间才能把这个项目完成。我现在给大家提前剧透一点,其实从明年开始宇舶会向大家沟通关于这个作品的信息,但如果想把它全介绍完的话,可能花三个小时都不一定能讲完。这样的一个装置,它的零件数量达到41,000个,是为了挑战世界纪录,这里面41,000个零件,但是没有任何发条的,也无需动力驱动,却能自动运转,这个装置它可以说话,还会歌唱。这是我的人生顶级的机械梦想,因为我天天光想这个事,导致我现在已经是第四次婚姻了。
Q3:魔力金的颜色还能不能更像黄金?
马蒂亚斯:这个实际上是不太可能做到的,当年在魔力金做出来之后,我的老板比弗先生第一反应就是:这怎么看都像铜,怎么卖?但我告诉他,魔力金有独一无二的辨识度。因为真正的魔力金是划不花的——如果有人拿钥匙或钢制物品轻易就在表壳上留下划痕,那就说明,这块表根本不是魔力金。
当然,颜色其实也是可以调整的,但问题是:一旦改变比例,它就不再是18K金,而只能降到14K。而我坚持魔力金必须是18K,因为它代表了黄金的品质标准。我们不能为了颜色而放弃坚守的标准。
Q4:魔力金是否会裂,如果裂了如何修复?
马蒂亚斯:魔力金里面很重要的一部分结构是陶瓷,而陶瓷本身是有碎裂风险的。比如你拿锤子猛砸,或者腕表从高处重重摔落,确实有可能导致破裂。一旦碎裂,是无法进行局部修复的,只能整体更换。我们会将损坏部分回收熔炼,提取其中的黄金,但碎裂的部位本身是无法修复的。
实际上,大家常以为“硬”就代表不会碎,其实相反:越硬,往往越脆。就像人的骨头,柔软的不容易骨折,特别结实的反而更容易断。哪怕是钻石,硬度最高,用锤子敲下去也会碎成粉末。
Q5:除魔力金、陶瓷和蓝宝石之外,宇舶现在还正在研发哪些创新材质?
马蒂亚斯:有的,但目前还属于商业机密。不过我可以透露一点:我们已经开发出一种“魔力紫金”,是一种紫色的魔力金材质,颜色非常美,很有可能明年会应用在女性腕表上。
大家一想到宇舶的时候就会想到融合这个词,那么在不同的材质融合当中,我们也是不断的在挑战着自我,宇舶可能会推出一种非常神奇的新材质,将植物与金属融合。之所以要选择用植物与金属融合,是因为我希望这样的一种融合是更多的为女性所服务的,因为金属通常给人一种冰冷感,好像和女性的这种温柔温暖的特质不能够很好地重叠在一起,所以说我们希望能够有一种更加人性、更加温暖的这样的一种材质,来为女性制作腕表。我不希望只是把男表缩小变成“女表”,而是希望能真正为女性设计一款属于她们的材质。就像法拉利卖给女性买家的车也不是一辆小一号的跑车,制表行业也不该把女表仅仅视作男表的缩小版。
Q6:在你漫长的至少生涯中,每一个项目让你投入最多的时间和精力,哪一个作品最让你难忘?
马蒂亚斯:毫无疑问,是我正在研发的那个复杂装置。它让我投入了十几年的心血,还有三年才能完成。一旦它问世,我也许会尝试去探索一些完全不同的领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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