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韩国情报部门向《朝鲜日报》透露了一个惊人的消息:2023年11月,朝鲜驻古巴大使馆的一名高级外交官叛逃到了韩国。这一消息引起了国际社会的广泛关注,而在后续的报道中,我们了解到这名叛逃者是朝鲜驻古巴大使馆的政治事务参赞,现年52岁的李日圭(RillKyu)。李日圭的叛逃再次引发了人们对于“脱北者”群体的关注,尤其是朝鲜精英阶层中的叛逃现象。
根据韩国统一部的统计,仅在2023年,就有约10名朝鲜精英叛逃,其中包括多名高级外交官、留学生和侨民,创下了自2017年以来的新纪录。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朝鲜的叛逃人数逐年增加?这些叛逃者的原因和他们的现状如何?他们是否都生活在韩国?
朝鲜,作为一个高度集中的国家,能够派遣外交官到海外工作的人数非常有限。根据公开资料,截止到2024年2月,朝鲜在世界各地仅运营着44个驻外使团,包括39个常驻大使馆、2个总领事馆以及3个代表处,这一数字比2023年减少了9个。几个月前,朝鲜驻尼泊尔、西班牙、安哥拉、乌干达、香港和利比亚的外交机构相继关闭。韩国统一部认为,这一变化反映了国际制裁对朝鲜经济造成的严重压力,使得朝鲜无法继续支付外交人员的薪水,也无法维持使馆的正常运作。
在接受韩国《朝鲜日报》采访时,李日圭毫不避讳地将朝鲜外交人员的现状形容为“打着领带的乞丐”,并透露自己每月的薪水仅有0.3美元。虽然他的说法可能带有个人情感色彩,但这一比喻却凸显了朝鲜外交官社会地位的高低与报酬之间的巨大反差。朝鲜的外交人员总数不到千人,而李日圭能担任古巴大使馆参赞,也得益于其家族从事外交工作的传统背景和他个人出色的能力。李日圭被认为是朝鲜为数不多的“南美通”,在了解南美文化和政治上具有独特优势。
朝鲜与古巴保持外交关系至关重要,原因在于两国都属于社会主义阵营,这使得朝鲜能够从古巴获取一些重要的医疗资源。在这层背景下,李日圭在外交生涯中积累了丰富的经验。他自1999年开始外交工作,凭借卓越的口才和出色的记忆力,迅速获得了上级的赏识,并在外交系统中崭露头角。
然而,真正让李日圭晋升到高级职位的是他在2013年7月“清川江”事件中的卓越表现。当时,巴拿马当局因怀疑朝鲜“清川江”号邮轮走私毒品而拦截了这艘船,结果却在船上发现了大量“未申报的武器材料”。李日圭果断出面,最终使得除船长和大副外的所有船员获释。这一成功处理让金正恩十分满意,并特地召见了李日圭进行表扬。从此,李日圭的职务不断升迁,最终于2016年成为中南美事务局副局长,三年后晋升为古巴大使馆参赞。
然而,尽管李日圭在职场上获得了显著的提升,他仍然选择了叛逃。在接受《朝鲜日报》专访时,李日圭透露,导致他叛逃的直接原因是朝鲜政府拒绝为他提供治疗,并且上级的贿赂要求令他无法忍受。李日圭说:“我为朝鲜工作了这么多年,但我的努力得不到公平的评价。2019年,我曾为在古巴开设朝鲜餐厅而前往平壤,但被要求提供大额贿赂,而当时我资金紧张,无法满足要求,导致他们威胁要召回我。”
此外,李日圭还提到,由于2019年患上了颈椎损伤并引发神经问题,他请求外务省批准他前往墨西哥接受治疗,但遭到了拒绝。李日圭说,这让他彻底失去了继续为朝鲜效力的决心,并且在失去了父母和岳父母后,他也没有了什么牵挂。他决定选择叛逃,以寻找新的生活。
至于李日圭如何成功“脱北”,他未透露太多细节,尤其是在护照和登机等具体操作上,他选择保持沉默,称此举是为了保护其他后续叛逃者的安全。他只表示自己提前购买了机票,并在起飞前六小时将妻子和儿子召来,告诉他们自己的决定。他形容在古巴机场等待登机的一个小时内,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紧张与不安,这一刻让他深切感受到信仰的力量。
尽管成功叛逃到韩国,李日圭的安全依然面临威胁,朝鲜派来的杀手时刻可能接近他。韩国警方对他进行了特别保护,几个月前,李日圭还参与了韩国政府的一次战略讨论会,并发表了自己的看法。记者曾问他是否认为金正恩会让自己的女儿金珠爱接任领导岗位,李日圭认为这一可能性不大,因为朝鲜的继承人通常会保持神秘,而金珠爱早已在媒体曝光,打破了传统惯例。
在李日圭这类“公务人员脱北者”之外,还有很多来自底层的“脱北者”,他们的处境则更加复杂。例如金智英,一位31岁的脱北女性。2013年3月,她和母亲及三个堂兄妹一同抵达韩国。起初,她们感到喜悦,但很快就被生活中的文化差异和适应期所困扰。在韩国,她们不得不学习使用银行卡、理解韩国的代议制政府运作,还要定期向韩国情报部门汇报。头三个月,她们会在韩国政府运营的“统一院”接受再安置教育,学习如何在韩国生活。
尽管韩国为“脱北者”提供了帮助和资源,但他们的适应过程依然艰难。例如,金智英和其他“脱北者”通常会被分配到公租房,并得到社区工作人员的帮助。然而,在心理健康方面,韩国的支持体系却远未完善。根据调查,大约15%的“脱北者”曾有自杀的念头,这一比例高于韩国的平均水平。
在融入韩国社会的过程中,“脱北者”最大的挑战之一是找到一份合适的工作。金智英表示,朝鲜和韩国的教育系统差异巨大,脱北者在面试时常被忽视,很多年轻女性只能做餐厅服务员,而男性则从事包装或建筑工作。尽管这些“脱北者”曾因生存压力逃离朝鲜,但他们在新生活中仍面临诸多困难。
这些逃离家园的朝鲜人,若从朝鲜的角度来看,无疑是叛国者。然而从正义的角度来看,他们只是一群为生存而奋斗的可怜人。如果这一问题得不到妥善处理,不仅会影响韩朝关系,还可能影响整个朝鲜半岛的局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