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 余纪昕

步入下半年，“二永债”发行再度提速，7月以来全市场新发规模已达2972亿元。

今年，银行资本补充需求加速释放，而中小银行表现尤为活跃。企业预警通数据显示，截至8月28日发稿，近两个月内已有超过22家商业银行通过发行二级资本债或永续债（下称二永债）来补充资本。发行主体类型来看，虽然国有银行在二永债的单笔发行规模上仍占据主导地位，但中小银行的发行个券只数正不断攀升。

对于二永债在债券一级市场活跃度的提升，开源证券银行首席分析师刘呈祥告诉本报记者，受权益资产表现影响，债市近期利率波动较大；因而，中小行“前瞻”发行二永债的举措可助其优化融资成本。并且需求端来看，在“资产荒”环境中，部分投资机构对银行二永债的配置偏好提高，也为该品种侧面提供了相对理想的发行时机。

“二永债”发行热情高涨

合称为“二永债”的二级资本债和永续债，作为银行补充资本的重要工具，近年来正在不断扩容。具体而言，二级资本债主要用于补充银行的二级资本，而永续债则用于补充其他一级资本。

近期发行情况上，国有大行中，中国银行于8月26日公告完成400亿元永续债发行，而该行刚于上月发行300亿元永续债。农业银行也在7月新发2只二级资本债，规模达600亿元。

与此同时，中小银行的二永债发行意愿更为强烈。仅在本月，已有日照银行、莱商银行、成都银行、泰安银行、东营银行、宁波通商银行、稠州商业银行、贵州银行、潍坊银行等9家中小型银行顺利完成二永债发行。

发行主体方面，记者据企业预警通梳理，今年下半年已有14家城商行发行二永债合计14只，规模448亿元，平均票面利率在2.52%；4家国有行发行14只，规模达2250亿元，平均票面利率2.02%；农商行2家发行2只，规模在49亿元。值得关注的是，在此期间，股份制银行中仅浦发银行发行、民营银行中也仅有网商银行新发二永债。

整体而言，国有行在二永债新增额度上依旧发挥主力军作用，城商行在参与家数和发行只数上表现活跃，而农商行在发行规模、机构数量和债券只数维度都还有明显的提升空间。

中国邮政储蓄银行研究员娄飞鹏向记者表示，今年以来，商业银行资本补充节奏明显加快，尤其是7月后，二永债新发行热度持续攀升。发行主体方面，国有大行和股份行仍是主要力量，但中小银行的发行积极性已明显提高，成为推动发行规模增长的重要力量。

付息成本方面，他提到，二永债发行利率整体呈现下行趋势，尤其在7月后，利率进一步压降，反映出当前低利率环境下，银行在此类渠道上的融资成本优势。

将更好发挥“补血”工具作用

8月15日，金融监管总局发布的《2025年二季度银行业保险业主要监管指标数据情况》显示，银行业资本充足率等主要指标总体平稳、稳中向好，抵御风险和服务实体经济能力持续提升。今年上半年，商业银行资本充足率为15.58%,较上季末上升0.30个百分点；一级资本充足率为12.46%,较上季末上升0.28个百分点；核心一级资本充足率为10.93%,较上季末上升0.24个百分点。

记者注意到，下半年积极参与二永债发行的机构中，部分银行资本充足率还处于相对较低的水平。据企业预警通数据，目前成都银行一级资本充足率为9.74%，宁波通商银行一级资本充足率9.96%，稠州商业银行一级资本充足率9.95%。与上半年商业银行的行业平均相比，这些银行的资本充足水平仍显不足，其补充资本的需求仍较为迫切。

刘呈祥对本报称，现阶段银行业整体资本压力已有所缓解，但不同银行呈现结构化差异。2025年二季度末，大型商业银行资本充足率为18.18%，城农商行则分别为12.64%和13.21%；大行资本缓冲空间普遍较为充裕，部分中小行资本充足率压力仍然突出。

他表示，中小行仍存在资本缺口：一方面，近期到期二永债体量较大，出于补足缺口的考虑需发行续作。另一方面部分中小行支持地方经济，加码信贷投放，风险加权资产或持续增长。同时，中小行资本补充渠道受限，净息差下行、信用风险暴露等因素下，银行业整体盈利能力承压，内生资本补充能力下降。财政部为大行注资缓解了其资本压力，但中小行外源融资渠道较少。

业界人士指出，随着大行资本补充需求已趋于缓和，预计未来二永债的发行主体将更集中于中小银行。考虑到二永债无法直接提升核心一级资本，故在支持中小银行风险抵御能力上局限性仍存。

展望后续，娄飞鹏认为，尽管中小银行资本充足率有所改善，中小银行在资本补充方面面临较大压力，尤其是在低利率环境下，其资本消耗速度加快，内源性资本补充空间有限，因而中小银行或将继续以二永债为主要资本补充工具，发行节奏有望保持高位。

“发债融资后，中小行资本充足率压力已有一定缓解，未来或仍保持较强发行力度；但我们认为，银行应适度平衡资本补充与使用效率之间的关系，并更为关注核心一级资本缺口，预计二永债并不会过量供给，”刘呈祥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