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债市场悄然变天的时刻，没有预警。数据公布那天，全球金融圈静了一下。中再次减持美国国债，规模虽小，却打在最敏感的神经上。

随后几周，另一场风暴在华盛顿酝酿。特朗普把枪口对准了鲍威尔，一场罕见的政治施压迅速升级。他不想等到2026年，他想立刻换掉美联储主席。

一笔小数字，引爆一条暗线

2025年11月，美国财政部公布9月国际资本流动数据，全球市场再次注意到一个旧话题：中继续减持美债。这次减少了5亿美元，是连续第八个月的减持操作。中所持美债总额降至7005亿美元，为近15年来最低水平。

乍一看，5亿美元并不显眼。但在全球主要债权国几乎保持稳定持仓的背景下，这一变动再次引发市场警觉。这不是一次市场技术性动作，而是一条长期趋势的延续。

早在2024年2月，金融时报就曾报道，中持有的美国国债已降至7590亿美元，创下2009年以来的新低。这一数字在彼时并未引起巨大波澜。媒体语气平静，市场表现淡定。但进入2025年，这一趋势未见放缓，反而加速。

2025年中以来，多国出现类似操作，巴西、印度、沙特均不同程度下调美债仓位。这些国家并未公开表态，但其外汇储备结构变化说明了一切：美债并非不可替代。

减持行为产生连锁反应。美国财政部数据显示，截至2025年9月，外国持有美债总量降至9.249万亿美元，出现连续净流出。其中，日本增持，被视为稳定因素。而中的持续减仓则改变了全球资金格局。

债市反应并不剧烈，但利率曲线已经发生变化。二级市场收益率不断上扬，短端与长端利差收窄。美债逐步失去其“绝对安全”的定价逻辑。

这一趋势的背后，是美国债务体系的结构性问题。2025财年，美国联邦债务逼近35万亿美元，利息支出逼近1.5万亿美元，占联邦预算比重持续升高。财政部需要借新债还旧债，依赖资金循环运转，任何减持动作都可能引发结构失衡。

2025年春季，美元面临一场罕见危机。在美国股市与债券市场同步走弱的同时，美元也开始下跌。市场原本预期避险情绪将推高美元汇率，但现实是三项资产齐跌。这一异常现象打破了过去十余年的“美元避险逻辑”。

路透社在9月发布特别分析文章指出，美元的避险地位“可能从未真正存在”，只是市场惯性的一种反映。文章引述基金经理观点称：“当美债、美元、标普指数同时下跌，这意味着对整个体系的信任正在下降。”

这种市场异常让人回想起2008年金融危机时的“美元荒”，但此次背景截然不同。当年问题出在市场，现在问题出在制度。美国国内政治分裂、财政赤字膨胀、美联储政策僵化、外部债权人信心下降，构成复杂而敏感的链条。

中方面对减持并未作出高调表态。外汇管理局和相关金融监管机构保持沉默。公开信息显示，近年中储备资产中，黄金占比上升，非美元货币资产多元化配置明显。

在全球金融结构中，中国曾长期稳居美国国债第二大海外持有国。如今，这一位置被英国取代。日本依旧是最大持有国，但增持速度远远赶不上市场流出的体量。

换句话说，美债市场的结构，正在发生改变。过去那种“美国发债、亚洲买单”的模式，正在瓦解。

市场需要新的稳定器，但新平衡尚未建立。与此同时，美国内部的财政政策与货币政策正在朝相反方向行进，而这种背离也在加速外部持有者的警惕。

特朗普动手的那一刻，规则开始塌陷

2025年4月17日，特朗普在华盛顿出席一场闭门会议后接受采访，再次提及美联储主席鲍威尔。他语气严厉，表情严峻，没有避讳：“如果我想他走，他很快就得走。”这句话没有法律依据，却引发了连锁反应。

鲍威尔的任期原定于2026年5月结束。正常情况下，美联储主席在任期间不会轻易遭撤换。美联储本应是一个“独立于行政权力”的机构。总统有权提名，但无权随意罢免。然而，特朗普并不打算尊重传统。

这不是他第一次对鲍威尔动手。早在2019年，他就曾威胁罢免鲍威尔，引发市场震荡。当时有国会参议员警告，总统干预央行政策将破坏市场信心。但特朗普不为所动。

2025年情况更为复杂。美国经济未完全复苏，通胀仍在高位徘徊，联邦基金利率维持在5%以上。特朗普要求快速降息，鲍威尔坚持“根据数据行事”，两人矛盾已非技术分歧，而是根本立场对立。

这一年，特朗普卷土重来，重新成为共和党的绝对领导核心。他将货币政策列入核心竞选议题，强调“美联储必须服务于国家利益”，但他所谓“国家利益”，显然更多指向短期经济刺激。

从2025年春季开始，特朗普在多个场合重提“替换鲍威尔”。4月的采访并非孤立事件。几天后，又有媒体披露：特朗普团队已着手面试潜在人选，目标是在2025年底之前敲定继任者。这比鲍威尔任期结束时间早了整整半年。

路透社在11月19日跟进报道指出，特朗普在出席沙特利雅得“未来投资倡议”论坛期间，再度发表激烈言论，强调“美联储需要换人”，“不能再等”。这已不是私下评估，而是正式放风。

同时期，美国财政部发布数据显示，9月国债市场出现净流出。中减持5亿美元，其他国家买盘也趋于谨慎。美国需要以更高利率吸引资金。这直接增加了联邦融资成本，也使得财政赤字更加难以控制。

特朗普将问题归咎于鲍威尔，认为其高利率政策阻碍经济复苏，抬高借贷成本，使政府背负沉重利息支出。他要求美联储“顺势而为”，而不是“逆势加压”。实际上，他的言下之意，是希望鲍威尔配合其竞选周期，调整政策节奏。

但鲍威尔未改立场。联储例会后，继续强调抗通胀优先。他指出，过早降息可能导致通胀反弹，破坏市场信心。这番表态，被解读为对总统施压的回击。

政经界评论称，特朗普对美联储的干预力度，为美国现代政治史上罕见。虽然总统无权单方面罢免主席，但通过舆论和人事压力影响其政策判断，已成为现实。

市场开始担心，如果鲍威尔被提前撤换，继任者将是一位高度服从总统意志的人选，那么美联储的独立性将不复存在。

美联储那层“玻璃罩”，终于被打碎

美联储主席的办公室设在华盛顿宪法大道上的一座灰色建筑内。过去几十年，这里保持着某种“沉默的尊严”，不对外界干扰做情绪回应，也从不卷入白宫政治。但到2025年秋，这一传统正被现实撕裂。

特朗普继续发起公开攻击。他的社交平台账号频繁发文指责鲍威尔“阻碍经济复苏”，在公开演讲中重复对鲍威尔任职能力的否定。甚至将美联储总部翻修预算列为“财政浪费”，借题发挥，强化其更换主席的正当性。

不仅是言辞上的冲突。华盛顿金融圈迅速察觉到，特朗普团队正在联系一批主张降息的经济学家。一份未经确认但被多家媒体引用的名单中，几位潜在继任人选均被视为“鸽派”人物——他们不反对快速降息，也没有公开强调通胀风险。

联邦储备系统内部开始显现裂痕。部分联储地方分支官员在会议纪要中暗示，未来货币政策应更“灵活”，市场解读为“政策基调转向”。美联储理事会尽力维持表面中立，但决策语言中的模糊化趋势越来越明显。

2025年9月，美债市场出现罕见情景：债券收益率、美元汇率与标普指数同时下跌。市场长期依赖的“美元避险逻辑”失效。分析指出，投资者担心的，不再是通胀，也不是利率，而是政策的不确定性本身。

人们开始质疑：如果总统可以施压、威胁甚至更换央行主席，那美联储的政策还可信么？这种质疑传导至全球，外资买盘趋于谨慎，美国财政部随之提高了国债发行利率。利息负担的升高，最终又反过来增加了政策压力。

过去的制度安排，仿佛一层玻璃罩，隔绝政治风暴。而今，玻璃已经碎裂。

鲍威尔沉默，华盛顿风暴越卷越紧

白宫内部没有给出明确否认。财政部长公开表示，货币政策必须考虑“增长潜力与财政承受能力”，此语被视为对美联储政策的间接施压。这种官方态度上的“转身”，进一步坐实了特朗普干预的现实意图。

鲍威尔没有做出激烈回应。他保持惯有节奏发布政策声明，坚持“利率将基于数据判断”，但拒绝就政治干预问题表态。这种沉默在当下显得格外突兀，也被外界解读为抵抗中带有疲态。

与此同时，美联储开始面临外部信任危机。资本流入速度放缓，银行间美元流动性指标趋紧。尽管危机尚未全面爆发，但利率互换市场的定价已隐含美联储降息预期提前的可能。

这一切正在特朗普设想的轨道上运行。他不急于“立即撤换”，但他要确保政策走向贴合自己的时间表。他需要一个配合竞选节奏的经济复苏曲线，需要股市上涨、就业回暖、消费强劲，这些都建立在一个前提上：降息。

但现实远比计划复杂。通胀在服务业领域顽固盘桓，工资上涨压力尚未缓解。若贸然降息，可能导致物价回升，市场重新定价风险资产，进一步削弱对美元的信任。

这是一个闭环。高债务、强干预、信任流失，相互作用，形成恶性循环。而鲍威尔仍旧被推在这个循环的正中央。总统不断向前逼压，金融体系不断向内收缩。政策空间越来越小，制度摩擦越来越大。

历史不会重复，但它押注惯性。2025年这场围绕美联储的冲突，早已超越了货币政策本身，变成一场制度与权力的角力。

美联储大楼依旧矗立，但“独立性”的匾额正在风中晃动。

参考信源：

“Foreign demand for US Treasuries slips in September, but Japan steps up buying” —— Reuters，2025‑11‑18。

“China trims holdings of US Treasury bonds in September, the 5th monthly reduction this year” —— Global Times，2025‑11‑19。

“Trump suggests he can remove Fed Chair Powell and says he's ‘not happy’ with him over interest rates” —— Associated Press ，2025‑04‑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