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时间 5 月 15 日,美联储主席鲍威尔在第二届托马斯・劳巴赫研究会议上发表讲话,释放出货币政策框架系统性调整的重大信号,标志着美联储对后疫情时代经济结构性变化的主动应对。鲍威尔明确表示,美联储正在重新评估 2020 年确立的政策框架,重点调整 “平均通胀目标制” 和 “就业缺口” 的表述方式,以适应供应链冲击频发、实际利率上升、特朗普关税政策带来的不确定性等新环境。新框架可能弱化 “就业缺口” 概念,不再将低失业率直接视为通胀风险信号,转而更关注就业市场的结构性健康;同时优化 “平均通胀目标” 表述,允许在供应冲击导致通胀波动时采取更灵活的应对策略,例如阶段性容忍通胀高于 2% 以平衡就业与物价稳定目标。
鲍威尔多次强调,美国可能进入 “供应冲击更频繁、持续时间更持久” 的新时期,这将导致通胀波动性显著上升。数据显示,特朗普政府对华加征的 25% 关税已使美国核心 PCE 通胀推高至 2.2%,而鲍威尔直言 “关税影响可能从暂时变为长期”,新框架必须为此留出政策空间。尽管 4 月 PCE 通胀预计降至 2.2%,但鲍威尔警告称,若关税谈判破裂,6-7 月物价可能再次飙升,这将迫使美联储在降息问题上保持高度谨慎。
在利率政策方面,鲍威尔指出经通胀调整后的实际利率上升可能成为新常态,这反映出未来通胀波动加剧的可能性。当前联邦基金利率维持在 4.25%-4.5% 区间,远高于 2020 年接近零的水平,而长期中性利率的估计值也在上升,这意味着美联储在经济衰退时的降息空间大幅收窄。鲍威尔强调,尽管零利率下限不再是基本假设,但框架仍需保留应对这一风险的机制,例如通过前瞻性指引和资产购买工具增强政策灵活性。讲话后美国 30 年期国债收益率攀升至 5%,黄金价格跌破 3150 美元,美股盘前期指集体下挫,反映出市场对 “高利率常态化” 的担忧。
在政策沟通方面,鲍威尔透露美联储将改进政策沟通工具,尤其是在预测不确定性和风险传达方面。这一调整源于 2020 年框架在应对疫情冲击时的教训 —— 当时美联储误判通胀为 “短期现象”,导致政策反应滞后。新沟通策略将更强调经济数据的分化(如私人消费增长 3% 与制造业 PMI 下滑并存),并承认 “软数据与硬数据背离达到历史最高”。鲍威尔在讲话中 20 次提及 “观望”(wait and see),强调需等待关税影响明朗化后再做决策,这与特朗普政府要求快速降息的压力形成鲜明对比。美联储计划在 8-9 月公布框架调整结果,市场普遍预期这将是 2020 年以来最重大的政策转向,可能推迟降息时点并改变利率路径预期。
鲍威尔的讲话引发全球资本市场连锁反应:美股科技股因降息预期降温而承压,道指一度暴跌 400 点;美债收益率飙升加剧新兴市场债务风险,阿根廷、埃及主权 CDS 利差扩大;美元指数波动加剧,日元、欧元汇率受贸易谈判筹码影响显著。对投资者而言,需关注三大趋势:一是资产配置逻辑重构,传统抗通胀资产(如黄金、国债)的避险属性弱化,而具备定价权的科技龙头(如苹果)和现金流稳定的消费股(如星座品牌)更具防御价值;二是政策博弈风险上升,美联储与白宫的角力加剧,特朗普威胁撤换鲍威尔并推动财政扩张施压,可能引发市场对政策独立性的担忧;三是供应链主题投资机会,为应对供应冲击,企业可能加大本土化生产和技术自主化投入,半导体、工业自动化等板块或受益。
此次讲话标志着美联储从 “危机应对” 向 “常态管理” 的转型,其核心是在通胀波动与经济韧性间寻找新平衡。尽管鲍威尔强调 “软着陆” 仍是目标,但全球经济能否承受这一政策实验,将取决于供应链修复速度、关税谈判进展及地缘政治风险的演变。投资者需密切关注 8-9 月框架调整结果,这可能成为重塑 2025 年全球资产定价逻辑的关键变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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