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出生那年,我和妻子彻底陷入手忙脚乱。母亲走得早,妻子休完产假就得返岗,带娃的重担自然落到了丈母娘肩上。她本在国企当技术骨干,离正式退休只剩两年,却二话不说递交了提前退休申请,收拾行李住进了我家。我心里过意不去,特意办了张新银行卡,存进五万块钱递给她:“妈,带孩子辛苦,这钱您随便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不够我再补。”
往后三年,我每年都会往卡里存五万,从没过问花销。我总觉得,钱能弥补她放弃工作的牺牲,也能让她在带娃之余过得舒心些。可我渐渐发现,丈母娘的日子过得格外节俭。天刚蒙蒙亮,她就背着菜篮去几公里外的早市,只为省下几块钱菜钱;家里的旧衣服缝了又缝,我给她买的新外套;就连女儿喝剩的奶粉,她也舍不得倒掉,自己冲了喝。
我劝过她几次,让她别这么省,可她总笑着说 “习惯了”,转头依旧把日子过得精打细算。我心里隐隐有些不是滋味,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只当是老一辈人改不了的节俭习性。
女儿上幼儿园那天,丈母娘收拾好行李,把那张银行卡递还给我:“孩子大了,我也该回去了,这卡你拿着。” 我接过卡,随手塞进钱包,没当回事。直到周末整理钱包时,我想起这张卡,鬼使神差地去了 ATM 机查询。
屏幕上跳出的数字让我瞬间愣住 —— 十八万六千。三年来我一共存了十五万,多出来的三万六,竟是她一分一角省下来的。
一股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我拿着卡,转身走进了旁边的奢侈品店。我没有犹豫,买下了她念叨过好几次的羊绒大衣,还有她一直舍不得买的金镯子。
回家后,我把礼物递给丈母娘,她嘴上说着 “浪费钱”,眼里却泛起了泪光。那天晚上,妻子悄悄对我说:“我妈跟我说,这辈子从没穿过这么好的衣服,戴过这么贵重的首饰。” 我心里一暖,忽然明白,这张卡上多出的三万六,不是数字,而是丈母娘藏在柴米油盐里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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